李庄生望着天花板，又一次失眠了。

这时，胡梦蝶梦中呓语，然后紧紧抱住了李庄生。李庄生轻轻吻了吻她的脸。

早晨的阳光洒进了酒店。李庄生悠悠地睁开了眼睛，缓缓坐起身，床上的一片狼藉可以看出两人昨晚的战斗是如何激烈。

李庄生扭头看了胡梦蝶一眼，而胡梦蝶居然提前醒了，也正睁着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。

两人四目相对，胡梦蝶连忙欲盖弥彰地把脸埋进了被窝。

“咳咳，你，你醒了？”李庄生眨巴着眼睛，明知故问。

胡梦蝶没有说话，只是蜷了蜷身体。

“昨晚的事情……”李庄生咬了咬嘴唇，“实在对不起。”

胡梦蝶身体颤了颤，还是没说话。

李庄生抓耳挠腮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画面。

“那个，你肚子饿不饿，我们去吃早饭吧？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不好意思，昨晚……弄疼你了。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哦对了，昨晚是谁给你下的药，我们去报警吧，我保证，不会让他们逃脱制裁的！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你别这样，好歹说句话呗。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……你别担心，我会负责的。”沉默许久，李庄生再次开口。

“不要你负责。”

胡梦蝶开口了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被窝里飘了出来。

见胡梦蝶终于有所回应了，李庄生微微舒了口气。隔着被子，轻轻拍了拍胡梦蝶的后背。

“我真的会负责……你先去洗一下吧。”

胡梦蝶终于探出脑袋，但也仅仅是露出一双眼睛。

“我疼……”

“对不起……昨晚太粗鲁了，以后绝不会……”

“你还想有下次吗？”

“不不不，我的意思是……我想表达一下我的歉意！”

胡梦蝶沉默了片刻，缓缓走下床，早晨阳光下，是一具完美无瑕的身体。

只有在这个时候，李庄生才知道宋玉没有说谎，世上真有这样完美的人：增之一分则太长，减之一分则太短。着粉则太白，施朱则太赤。眉如翠羽，肌如白雪。腰如束素，齿如含贝。

造物主在造人时真是太过偏心，在胡梦蝶的身上，真是倾注太多了心血。

“你还看！”胡梦蝶轻轻捂着胸口，语气含羞带嗔，愈发撩人心魄。

“哦哦哦，不好意思。”李庄生别开脸，同时蜷起了腿。

“我去洗澡，你不准再看。”

“哦哦，好好好！”李庄生点头如捣蒜，“我眼睛闭上了，你去洗澡吧！”

“昨晚都三次了还不满足吗？”

等浴室传来水声，李庄生在大腿上重重一拍，小声骂道。

趁着胡梦蝶去洗澡，光着屁股的李庄生连忙寻找自己衣服。内裤被扯烂了，扔掉，只有裤子能勉强穿一穿，虽然还有些湿。

凑合穿吧，至少他这样还能出门。

不多时，胡梦蝶裹着浴巾，微微瘸拐的走出浴室。目光闪躲。

“你这个衣服……”李庄生打量着凌乱的地面，有些为难，“我去给你买两件吧。”

别的不说，由于昨晚胡梦蝶在淋浴下面呆了太久，她的衣服早就湿透了，事后又没有甩干晾晒，现在肯定是穿不了的。

然而，这一寻常的提议却让胡梦蝶抗拒起来。她轻轻抓住了李庄生的手，似乎有些惧意。

“你不想让我走吗？”

李庄生明白了胡梦蝶的意思，想了想，拿出手机给白敏发短信，让对方买些衣服送过来。

两人坐在床边彼此沉默着。胡梦蝶弯腰将自己的湿衣服一一捡起。

“……昨晚的事情，就当做是个误会吧。”胡梦蝶抿着嘴唇，眼中里透着一丝果决，“我以后，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！”李庄生忍不住质问道。

“不然呢，你想怎么样？”胡梦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决堤了。

她瞪着李庄生，泪光茕然，煞是可怜：“难道你真想对我负责吗？”

“对，我可以……”

“可是我不要！”

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，胡梦蝶咬着牙，满是哭腔。

李庄生面对此情此景，一时怔住了。

“我不要你负责，也不要你可怜我。”胡梦蝶低头擦着眼泪，“我以后会消失，不会让你为难。”

“我不是可怜你……”

“难道不是吗？我知道……无论我做的多好，在你眼里，我始终是个替代品，只是个让你缅怀的花瓶……”

李庄生心疼地将胡梦蝶抱入怀中：“不是，我没有这么想，我喜欢你……不仅仅是因为她！”

“那么……我是可以理解为，你在向我表白吗？”

“嗯，对！”

“你只是因为内疚吧。”

“不是，我就是单纯喜欢你，想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哦，原来……你是发自内心的，喜欢我，想要和此刻的我交往。因为我们两情相悦，是不是？”

李庄生有些诧异于怀中胡梦蝶语气的细微变化，但还是重重点了点头。

“呵呵，呵呵呵……哈哈哈，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胡梦蝶笑了，她轻轻推开李庄生，止不住地大笑起来。她指着李庄生，似乎想要说什么，但快活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。

她哈哈大笑着，笑得趴下肚子痛，笑得满床打滚。好像听见了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，笑声也愈发尖锐，畅快极了！

李庄生愣了愣，不知道胡梦蝶这是何意。

擦了擦了眼角的泪水，胡梦蝶的眼神变了，没有羞涩与柔情，只有阴冷的恨意。

她咧嘴笑了笑，亲密地搂住李庄生脖子，这一次没有温柔的呢喃，声音里只有居高临下的玩味和嘲讽：

“那么，祝枝雪呢？你不要她了吗？就像把我抛弃一样，你也要扔掉一张废纸似的抛弃她吗？”

她激动的声音微微颤抖，为了这一刻，她等得太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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