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的山风裹挟着松香掠过思过崖,陈林拎着两坛三十年陈酿的"醉仙酿",靴底碾过石阶上干枯的松针。
还未走到洞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不成调的歌声:"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..."
"令狐少侠好雅兴。"陈林斜倚在岩壁上,看着洞中披头散发的青年,"面壁思过还想着恒山派的小师父?"
令狐冲猛地回头,乱发间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待看清来人手中的酒坛,他一个箭步窜过来,活像饿狼扑食:"陈兄!"话音未落,右手已抓向酒坛。
陈林手腕一翻,酒坛堪堪避开:"令狐兄这'太岳三青峰'使得不错,可惜..."他故意晃了晃酒坛,"这'醉仙酿'得配玉杯才好。"
"去他娘的玉杯!"令狐冲劈手夺过酒坛,泥封拍在石壁上溅起老高,"咕咚咕咚"连灌三大口,酒液顺着下巴淌湿了半敞的衣襟。
他长舒一口气,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:"三个月了...师父连酒葫芦都收走了..."
陈林盘腿坐在石床上,慢条斯理地拍开另一坛的泥封:"今日抢了你小师妹送饭的差事,她瞪我那眼神..."他故意顿了顿,"活像我要抢她大师兄似的。"
"噗——"令狐冲一口酒喷出老远,呛得满脸通红,"陈兄莫要胡说!小师妹她..."
"她提着食盒在松林里转了三圈才走。"陈林掏出一包酱牛肉,
"喏,这是她偷偷塞给我的,说某人最爱吃这个。"
油纸包上绣着朵小小的紫薇花,针脚歪歪扭扭。
令狐冲耳根突然红得滴血,抓过牛肉就往嘴里塞,含混道:"陈兄今日来总不会专程送酒?"
"我本就是无门无派之人,天地为家,随心而行。"
陈林随手折了根松枝,指尖一弹,枝上松针簌簌而落,"令狐兄,多日不见,不如试试手?"
令狐冲望着眼前这个青衫磊落的男子,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酸涩。山风拂过陈林随意束起的长发,发梢沾着不知哪座山头的晨露,衣襟上还带着昨夜酒菜的烟火气——那是令狐冲被囚禁在思过崖上后,再也触碰不到的自由。
"好!"令狐冲突然拔剑出鞘,寒光映亮了他眼中的羡慕,"正想领教陈兄高招!"
陈林却不拔剑,反而将腰间佩剑解下靠在石壁旁,随手拾起那根光秃的松枝:"我用这个。"
令狐冲一怔,随即大笑:"陈兄是要学那独孤九剑,草木竹石皆可为剑?"
"非也。"陈林手腕轻抖,松枝划出个简单的直刺,"只会些基础把式罢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