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熙颜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萧景逸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轻得像片羽毛,可在她听来却重若惊雷。
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,在他后背投下晃动的阴影,那抹影子晃得她眼睛发酸——像极了去年深夜,她被私生堵在地下车库时,从后照镜里瞥见的模糊轮廓。
"咔嗒"。
门把转动的轻响让她猛地绷紧脊背。
萧景逸的身影在门框处顿了顿,侧过身挡住门外的光,她只能看见他紧绷的肩线,像把拉满的弓。
三秒,五秒,十秒。
当他转身时,睡衣领口滑下的锁骨泛着冷白的光,眉峰却松了些:"走廊没人。"他弯腰捡起脚边的拖鞋,动作放得很慢,"可能是风刮动了玄关的挂画。"
云熙颜坐起来,床头灯的暖光漫过她发梢:"你刚才...是不是摸到了什么?"她记得他出门前,指尖在床头柜上停留了一瞬——那里摆着他常戴的袖扣,金属表面泛着冷冽的光。
萧景逸低笑一声,爬上床时带起一阵清冽的雪松香,手臂重新环住她:"摸到了你的手绳。"他指尖勾住她腕间的红绳,那是两人在恋综里一起编的,"想着要是真有什么,就用这个抽他。"
云熙颜被他逗得笑出声,可笑声刚溢出喉咙就梗在那里——红绳上的银铃铛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响,像极了刚才那声"吱呀"。
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时,云熙颜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。
萧景逸的手先她一步覆住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,两人都看清了来电显示:张雷。
"昨晚的情况我们已经调了小区监控。"张雷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,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,"单元楼电梯和楼梯间的摄像头都没拍到可疑人员,但...你们家玄关的感应灯在十一点二十八分亮过三秒。"
云熙颜的呼吸一滞。
昨晚他们听见异响的时间,正是十一点二十八分。
"建议尽快安装家用监控。"张雷的语气沉了沉,"陈思远最近在公海用卫星电话联系过三个号码,其中一个和'暗夜'的境外账户有过资金往来。"
萧景逸接过手机:"下午能安排人来装吗?"
"唐婉和程野已经带着设备出发了。"张雷说,"他们比我更清楚你们的生活习惯,装的位置会更隐蔽。"
挂了电话,云熙颜站在客厅落地窗前。
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昨天唐婉留下的文件上——最上面那张是陈思远在赌场的监控截图,他攥着筹码的指节泛白,眼尾红得像要滴血。